第 11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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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 章
沈只晚被柳韞之這句話鬧了個大紅臉，他局促地想要站起來，卻被柳韞之一把按住。
「怎麽，這就害羞了？」柳韞之掩嘴輕笑，眼波流轉間，仿佛有萬千星光閃爍，「姐姐帶你見見世面，怕什麽？」
沈只晚漲紅了臉，期期艾艾地解釋：「不、不是，我不是那個意思，我只是……」
「只是什麽？難不成，你還真的金屋藏嬌，背著姐姐有了心上人了？」柳韞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，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，幾分試探。
沈只晚聽了這話，更是緊張，猛地站起身來，椅子被帶倒在地發出「砰」的一聲，引來周圍幾桌客人好奇的目光。
柳韞之非但不慌，反而饒有興致地觀察起沈只晚的反應。這小子，平時看著悶聲不響的，關鍵時刻還挺有血性。
沈只晚被周圍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，他手忙腳亂地想要扶起椅子，卻又碰倒了桌上的酒杯，酒水灑了一桌，把他自己也弄得狼狽不堪。
「哎呦，這是怎麽了？」柳韞之故作驚訝地問道，眼中卻滿是笑意。
沈只晚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，他結結巴巴地說道：「我、我……」
「行了行了，別‘我我我’了，快坐下吧。」柳韞之忍著笑，伸手拉了他一把，將他按回了椅子上。
沈只晚低著頭，不敢看她，一張俊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。
柳韞之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，心中不免有些好笑，這小子，還真是容易害羞。
她拿起酒壺，重新給他倒了一杯酒，語氣溫和了幾分：「好了，不逗你了。來，喝口酒壓壓驚。」
沈只晚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還是接過了酒杯，一口飲盡。
烈酒入喉，辛辣的滋味讓他忍不住咳嗽起來。
「慢點喝，又沒人跟你搶。」柳韞之輕輕拍著他的背，柔聲說道。
沈只晚擡頭看了她一眼，眼中滿是感激，他低聲說道：「謝謝……」
「謝什麽，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。」柳韞之笑著說道，「說起來，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。要不是你，我那天晚上就……」
她沒有說下去，但沈只晚明白她的意思。那天晚上，他路過小巷，看到柳韞之被幾個混混圍住，便毫不猶豫地沖上去救了她。
「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。」沈只晚低聲說道，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自在。
「該做的事？」柳韞之挑眉，「你知不知道，那天晚上那些人，可是……」
她突然停了下來，沒有繼續說下去。
沈只晚疑惑地看著她：「他們怎麽了？」
柳韞之搖搖頭，淡淡地說道：「沒什麽，反正你沒事就好。」
她不願多說，沈只晚也不好再問，只是心中更加好奇，那些人究竟是什麽來頭，竟然讓柳韞之如此忌憚？
柳韞之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，她端起酒杯，輕輕抿了一口，語氣意味深長地說道：「沈只晚，這個世界，比你想象的要覆雜得多。有些事，你不知道，反而更好。」
「得了吧你，少跟我來這套。」柳韞之嗤笑一聲，放下酒杯，目光銳利地盯著沈只晚，「別以為我不知道，你小子心裏在打什麽算盤。」
沈只晚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，眼神躲閃著不敢和她對視，支支吾吾地說：「我、我能有什麽算盤……」
「怎麽，不裝了？」柳韞之挑眉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，發出「噠噠」的聲響，像是在敲打著沈只晚的心臟，「別以為你救了我一次，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，以身相許。我柳韞之可不是那種會被幾句甜言蜜語就迷得暈頭轉向的女人。」
「我沒有……」沈只晚漲紅了臉，想要解釋，卻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「沒有最好。」柳韞之冷冷地打斷了他，「你我非親非故，你救了我，我自然會報答你的恩情。說吧，你想要什麽？錢？權？還是……」
她故意拖長了尾音，目光玩味地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著，看得沈只晚渾身不自在。
「你、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？！」沈只晚猛地站起身，語氣激動，「我沈只晚就算再落魄，也不會做那種挾恩圖報的事！」
「喲，還挺有骨氣。」柳韞之不怒反笑，身子往後一靠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，「那你告訴我，你費盡心思接近我，究竟是為了什麽？」
「我……」沈只晚語塞，他總不能說，自己是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系統綁定，必須幫助她完成任務吧？
「怎麽，說不出來了？」柳韞之步步緊逼，「還是說，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瞞著我？」
沈只晚深吸一口氣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他看著柳韞之，眼神堅定地說道：「我承認，我接近你，確實另有目的。但我的目的，絕不是你想的那樣！」
「哦？那你說說，你的目的是什麽？」柳韞之饒有興致地問道。
沈只晚猶豫了片刻，最終還是決定賭一把。他壓低聲音，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：「我……我是為了幫你。」
「幫我？」柳韞之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，忍不住笑出聲來，「就你？你能幫我什麽？」
「我知道你不相信我。」沈只晚並沒有因為她的嘲諷而退縮，反而更加堅定，「但請你相信我，我沒有惡意。我只是……只是想幫你。」
「理由。」柳韞之收斂了笑容，冷冷地看著他。
沈只晚深吸一口氣，緩緩說道：「因為……因為我看到了你的夢。」
「夢？什麽夢？」柳韞之微微蹙眉，帶著審視的意味上下打量著沈只晚。她倒要看看，這人究竟能編出什麽花樣來。
沈只晚咽了口唾沫，這女人氣場太強，讓他本來就緊張的心情更加忐忑。他避開柳韞之的目光，低頭說道：「那天晚上……在巷子裏，你昏迷的時候，我看到了你的夢。」
柳韞之輕笑一聲，像聽到了什麽荒唐至極的笑話。「沈只晚，編故事也要有個限度，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呢？」
「我沒騙你！」沈只晚猛地擡頭，語氣急切，「我真的看到了！你夢裏喊著‘夢引’、‘任務’什麽的，還說……還說……」
「說什麽？」柳韞之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像自己想的那麽簡單，她放下手中的酒杯，身體微微前傾，示意沈只晚繼續說下去。
「你還說，如果完不成任務，就會被永遠困在這裏……」沈只晚的聲音越來越小，他不敢去看柳韞之的眼睛，生怕自己哪裏說錯了，惹怒了她。
空氣突然安靜下來，房間裏只剩下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。柳韞之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凝重。
半晌，她才緩緩開口，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：「你還看到了什麽？」
「我還看到……」沈只晚回憶著夢中的場景，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面，即使在清醒的時候回想起來，也讓他感到一陣心驚肉跳。「我看到你在一片沙漠裏奔跑，後面有怪物在追你，然後……然後你就掉進了一個黑洞裏……」
柳韞之猛地站起身，手中的酒杯滑落，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，殷紅的酒液像血一樣在地板上蔓延開來。但她此刻顧不上這些，她死死地盯著沈只晚，一字一句地問道：「你到底是誰？」
沈只晚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，他手足無措地解釋道：「我……我真的是沈只晚，那天晚上我路過那條巷子，看到你被人打暈了，就把你救了回來……」
「你覺得我會相信嗎？」柳韞之冷笑一聲，眼中滿是懷疑，「這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，偏偏在你‘路過’的時候，我被人襲擊，偏偏又是你，看到了我的夢？」
「我……」沈只晚語塞，他知道自己的解釋蒼白無力，但他真的沒有說謊，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。
「你到底接近我有什麽目的？」柳韞之逼近他，語氣冰冷，「說！否則，別怪我對你不客氣！」
沈只晚被她逼人的氣勢嚇得後退了一步，他慌亂地擺擺手，解釋道：「我真的沒有惡意！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看到你的夢，但我可以發誓，我對你絕對沒有惡意！」
「發誓有用嗎？」柳韞之顯然不相信他的說辭，她一把抓住沈只晚的衣領，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，「說！你到底是什麽人？！」
沈只晚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，他想要掙紮，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掙脫她的鉗制。他只能無奈地看著柳韞之，眼神中充滿了無辜和委屈。
「怎麽，不說話了？」柳韞之冷笑一聲，「還是說，你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？」
沈只晚深吸一口氣，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，他索性破罐子破摔，看著柳韞之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「我說的是真的，我看到了你的夢，而且……我還知道，你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」
柳韞之瞳孔驟然收縮，抓著沈只晚衣領的手指也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。
柳韞之的手指收緊，幾乎要將沈只晚的衣領捏碎。沈只晚吃痛，眉頭緊皺，卻不敢出聲，只能任由她抓著。
「你他媽到底是誰？」柳韞之咬牙切齒地問道，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火， 「別跟我裝傻，你既然能說出‘這個世界’，就說明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麽。」
沈只晚艱難地咽了口唾沫，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柳韞之都不會信，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說道：「我真的是沈只晚，那天晚上……」
「夠了！」柳韞之猛地將他推開， 「別再跟我提那天晚上，我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那天晚上的事！」
沈只晚被她推得踉蹌後退，差點摔倒在地。他穩住身形，看著柳韞之，眼中滿是受傷和不解：「為什麽？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？我做錯了什麽？」
「你沒錯，你當然沒錯，」柳韞之冷笑一聲，語氣中充滿了嘲諷，「錯的是我，是我太蠢，竟然會相信你這種人！」
「你……」沈只晚還想再說什麽，卻被柳韞之打斷。
「滾！」柳韞之指著門口，厲聲說道，「我不想再看到你！」
沈只晚張了張嘴，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，他深深地看了柳韞之一眼，轉身離開了房間。
房間裏只剩下柳韞之一個人，她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，雙手捂著臉，淚水從指縫間滑落。
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，她只是覺得害怕，覺得恐慌。沈只晚的話像是一把尖刀，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偽裝，讓她無處遁形。
她一直努力地想要忘記那個夢，忘記「夢引」、忘記「任務」，假裝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，過著普通的生活。
可是沈只晚的出現，卻將她從這個虛假的夢境中拉了回來，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。
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，她只是一個被困在夢境中的囚徒，而沈只晚……
柳韞之突然想到了什麽，她猛地擡起頭，眼中閃過一絲驚恐。
難道沈只晚是……
不，不可能！
柳韞之搖了搖頭，努力想要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驅趕出去。
可是，如果沈只晚真的是……
「叩叩叩——」
敲門聲突然響起，打斷了柳韞之的思緒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，然後起身走到門口，打開了房門。
「誰？」
「是我。」
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，他戴著一副金絲眼鏡，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，但眼神卻冰冷而銳利。
「你是？」柳韞之警惕地看著他，問道。
「我是‘夢引’系統的管理員，」男人推了推眼鏡，說道，「你可以叫我K。」
柳韞之瞳孔驟縮，下意識地想要關上房門，卻被K一把抵住。
「你想幹什麽？」柳韞之問道，語氣中帶著一絲慌亂。
「我來告訴你，關於沈只晚的真相。」K說道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柳韞之猛地向後一退，差點被門檻絆倒。K穩穩地走進房間，反手關上了門。他上下打量著柳韞之，嘴角的笑意更濃了，像是獵人看到了落入陷阱的獵物。
「你...你想幹什麽？」柳韞之強作鎮定，但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。沈只晚的事已經讓她心煩意亂，現在又冒出個自稱系統管理員的家夥，這夢境怎麽越來越離譜了？
K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，而是自顧自地走到沙發旁坐下，翹起二郎腿，慢條斯理地說：「別緊張，我只是來幫你的。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，比如，沈只晚到底是誰？為什麽他會出現在你的夢境裏？」
柳韞之握緊拳頭，沒有說話，但她銳利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「看來你已經開始懷疑了，」K輕笑一聲，「沒錯，沈只晚不是普通人，他...」
「他是什麽人？」柳韞之忍不住追問。
K卻突然閉上嘴，臉上的笑容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審視。他盯著柳韞之，一字一句地說：「你想知道答案？那就用你的積分來換。」
「積分？」柳韞之楞了一下，隨即反應過來，「你是說完成任務得到的那些積分？」
「沒錯，」K點點頭，「我可以告訴你關於沈只晚的一切，但你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。」
柳韞之頓時怒火中燒：「你這是趁火打劫！沈只晚的事本來就是你們系統搞的鬼，現在還想讓我用積分來換取真相？」
「別激動，我只是在跟你做一筆交易，」K不慌不忙地說，「你想要知道真相，就必須付出代價。當然，你也可以選擇拒絕，繼續被蒙在鼓裏。」
柳韞之咬著嘴唇，內心掙紮不已。她當然想知道沈只晚的真實身份，但用積分來交換，這讓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出賣沈只晚一樣。
「怎麽？舍不得你的積分？」K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，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，「也對，畢竟你還要留著積分回到現實世界呢，對吧？」
「你...」柳韞之氣結，她最討厭被人看穿心思，尤其是被K這種像是能看透一切的人。
「我給你時間考慮，」K站起身，走到柳韞之面前，俯下身，在她耳邊低聲說道，「不過，我勸你最好盡快做決定，有些秘密，知道得越晚，代價就越大。」
K說完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，留下柳韞之一個人站在原地，臉色蒼白，心亂如麻。
K走後，柳韞之在房間裏煩躁地來回踱步。該死，早知道就不貪圖那點破積分了，現在好了，騎虎難下！
「積分？積分就能換他？？」突然，一個低沈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。
柳韞之嚇了一跳，猛地回頭，卻看見沈只晚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，臉色鐵青，眼神像結了冰一樣。
「你…你什麽時候來的？」柳韞之有些心虛，磕磕巴巴地問道。
沈只晚沒有回答，只是冷冷地重覆了一遍：「積分就能換我？」
「不…不是的，你聽我解釋…」柳韞之慌了，她從沒見過沈只晚這樣可怕的眼神，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，隨時可能撲上來撕碎她。
「解釋什麽？解釋你為了回到現實世界，打算把我賣給那個什麽狗屁系統管理員？」沈只晚猛地逼近一步，把她逼到墻角，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和憤怒。
柳韞之被他的氣勢嚇到，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，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，緊緊地按在墻上。
「你弄疼我了…」柳韞之吃痛地皺起眉，眼眶泛紅。
沈只晚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控了，他松開手，後退一步，別過頭去，語氣中帶著一絲痛苦和自嘲：「也是，你本來就想回到現實世界，是我一直纏著你…是我自作多情了…」
「不是這樣的！我沒有要把你賣給K！我只是…」柳韞之想要解釋，卻不知道該怎麽說。她總不能告訴沈只晚，她懷疑他不是「人」，而是一個NPC吧？
「只是什麽？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麽東西，值多少積分嗎？」沈只晚轉過身，直視著她，眼神中充滿了受傷和絕望。
柳韞之被他看得心裏一陣刺痛，她猛地站起來，抓住他的手，急切地說道：「不是的！我沒有那麽想過！我只是…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過去，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夢境裏…」
沈只晚看著她焦急的眼神，心裏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。他知道，她只是想知道真相，而他，卻無法給她任何答案。
「對不起…」沈只晚無力地垂下手，語氣中充滿了苦澀，「我不該對你發脾氣…我只是…」
「你不用說對不起，是我不好，我不該懷疑你…」柳韞之心疼地看著他，輕輕地抱住他，把頭埋在他的胸口，聽著他沈穩的心跳聲，仿佛這樣就能驅散所有的不安和恐懼。
「韞之…」沈只晚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，聲音低沈而沙啞，「如果…如果有一天，你發現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…你會不會…離開我？」
柳韞之的身體微微一僵，她擡起頭，看著沈只晚的眼睛，認真地說道：「不管你是誰，我都不會離開你。」
沈只晚的心臟猛地一顫，他低下頭，吻住她的唇，溫柔而熱烈。
良久，他才放開她，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愛意：「好，我答應你，總有一天，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…」
就在這時，房間裏的燈光突然開始閃爍，周圍的景物也變得扭曲起來，像是要崩塌一樣…
「怎麽回事？」柳韞之驚慌地問道，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。
「不好，夢境要崩塌了！」沈只晚臉色大變，他一把拉住柳韞之的手，焦急地說道，「快走！再不走就來不及了！」
還沒等柳韞之反應過來，沈只晚就拉著她沖出了房間…
沈只晚拉著柳韞之跌跌撞撞地跑在一條狹窄的走廊上，兩旁的墻壁不斷地扭曲變形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下來。頭頂上的燈光忽明忽暗，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，像是在玩一場詭異的光影游戲。
「該死！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夢境崩塌！」沈只晚咒罵一聲，腳步更快了，他緊緊地攥著柳韞之的手，手心裏滿是汗水。
柳韞之被他拉著跑得氣喘籲籲，但她還是強忍著不適，努力地跟上他的步伐。她知道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，當務之急是盡快逃離這個即將崩塌的夢境。
「K！是不是你搞的鬼？！」柳韞之對著虛空怒吼，她懷疑是K在背後動了手腳。
回應她的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。
「別喊了，K不會理你的。」沈只晚突然停下腳步，把她拉到自己身後，警惕地盯著前方。
走廊的盡頭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，周圍的景物都被吸進去，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「那是出口，我們快走！」柳韞之說著就要沖過去，卻被沈只晚一把拉住。
「別動！出口不穩定，現在過去太危險了！」沈只晚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，他緊緊地摟住柳韞之的腰，把她護在懷裏。
「可是…再不走就來不及了…」柳韞之感覺到周圍的墻壁正在不斷地向他們逼近，她甚至能聽到墻壁崩裂的聲音。
「相信我！」沈只晚低頭看著她，眼神堅定而執著，「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！」
他的語氣不容置疑，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，柳韞之的心跳莫名地加速，她鬼使神差地點點頭，將自己的安全完全交給了他。
沈只晚深吸一口氣，閉上眼睛，似乎在積蓄著什麽力量。
「你在幹什麽？快點啊！」柳韞之急得快要跳起來了，她不明白沈只晚為什麽這個時候還要浪費時間。
沈只晚沒有回答，他猛地睜開眼睛，黑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，下一秒，他摟著柳韞之，縱身一躍，跳進了那個恐怖的黑色漩渦…
「啊——！」柳韞之忍不住尖叫出聲，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卷進了一個巨大的洗衣機裏，天旋地轉，眼前一片黑暗…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柳韞之才感覺到自己重重地摔在一個柔軟的東西上，她掙紮著睜開眼睛，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…
「這裏是…哪裏？」柳韞之迷茫地環顧四周，這是一片廣闊無垠的草原，碧草如茵，鮮花盛開，遠處還有幾棵高大的樹木，樹枝上掛滿了紅色的果實，看起來香甜可口。
更讓她驚訝的是，她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古代的襦裙，長長的裙擺鋪散在草地上，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。
「臥槽！這什麽情況？！」柳韞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，她這是穿越了嗎？
「你醒了？」
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，柳韞之猛地擡頭，只見沈只晚坐在她身旁，手裏還拿著一顆紅色的果實，正笑盈盈地看著她。
「你…你怎麽…」柳韞之指著他的衣服，驚訝地說不出話來。
沈只晚也換上了一身古代的白色長袍，墨色的長發用一根白玉簪束起，整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，風度翩翩，和之前那個穿著T恤牛仔褲的陽光大男孩判若兩人。
「怎麽樣？我穿這身衣服好看嗎？」沈只晚笑著問道，還故意擺了個姿勢，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新衣服。
「你…你…」柳韞之指著他的鼻子，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。
「怎麽？被我的盛世美顏驚呆了嗎？」沈只晚挑眉，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。
「驚呆你個頭啊！你丫的到底是誰？！」柳韞之終於忍不住爆發了，她一把抓住沈只晚的衣領，惡狠狠地問道，「你tm是K派來耍我的吧？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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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只晚被柳韞之這句話鬧了個大紅臉，他局促地想要站起來，卻被柳韞之一把按住。
「怎麽，這就害羞了？」柳韞之掩嘴輕笑，眼波流轉間，仿佛有萬千星光閃爍，「姐姐帶你見見世面，怕什麽？」
沈只晚漲紅了臉，期期艾艾地解釋：「不、不是，我不是那個意思，我只是……」
「只是什麽？難不成，你還真的金屋藏嬌，背著姐姐有了心上人了？」柳韞之故意曲解他的意思，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，幾分試探。
沈只晚聽了這話，更是緊張，猛地站起身來，椅子被帶倒在地發出「砰」的一聲，引來周圍幾桌客人好奇的目光。
柳韞之非但不慌，反而饒有興致地觀察起沈只晚的反應。這小子，平時看著悶聲不響的，關鍵時刻還挺有血性。
沈只晚被周圍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，他手忙腳亂地想要扶起椅子，卻又碰倒了桌上的酒杯，酒水灑了一桌，把他自己也弄得狼狽不堪。
「哎呦，這是怎麽了？」柳韞之故作驚訝地問道，眼中卻滿是笑意。
沈只晚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，他結結巴巴地說道：「我、我……」
「行了行了，別‘我我我’了，快坐下吧。」柳韞之忍著笑，伸手拉了他一把，將他按回了椅子上。
沈只晚低著頭，不敢看她，一張俊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。
柳韞之見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，心中不免有些好笑，這小子，還真是容易害羞。
她拿起酒壺，重新給他倒了一杯酒，語氣溫和了幾分：「好了，不逗你了。來，喝口酒壓壓驚。」
沈只晚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還是接過了酒杯，一口飲盡。
烈酒入喉，辛辣的滋味讓他忍不住咳嗽起來。
「慢點喝，又沒人跟你搶。」柳韞之輕輕拍著他的背，柔聲說道。
沈只晚擡頭看了她一眼，眼中滿是感激，他低聲說道：「謝謝……」
「謝什麽，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。」柳韞之笑著說道，「說起來，我還沒好好謝謝你呢。要不是你，我那天晚上就……」
她沒有說下去，但沈只晚明白她的意思。那天晚上，他路過小巷，看到柳韞之被幾個混混圍住，便毫不猶豫地沖上去救了她。
「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。」沈只晚低聲說道，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自在。
「該做的事？」柳韞之挑眉，「你知不知道，那天晚上那些人，可是……」
她突然停了下來，沒有繼續說下去。
沈只晚疑惑地看著她：「他們怎麽了？」
柳韞之搖搖頭，淡淡地說道：「沒什麽，反正你沒事就好。」
她不願多說，沈只晚也不好再問，只是心中更加好奇，那些人究竟是什麽來頭，竟然讓柳韞之如此忌憚？
柳韞之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，她端起酒杯，輕輕抿了一口，語氣意味深長地說道：「沈只晚，這個世界，比你想象的要覆雜得多。有些事，你不知道，反而更好。」
「得了吧你，少跟我來這套。」柳韞之嗤笑一聲，放下酒杯，目光銳利地盯著沈只晚，「別以為我不知道，你小子心裏在打什麽算盤。」
沈只晚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，眼神躲閃著不敢和她對視，支支吾吾地說：「我、我能有什麽算盤……」
「怎麽，不裝了？」柳韞之挑眉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，發出「噠噠」的聲響，像是在敲打著沈只晚的心臟，「別以為你救了我一次，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，以身相許。我柳韞之可不是那種會被幾句甜言蜜語就迷得暈頭轉向的女人。」
「我沒有……」沈只晚漲紅了臉，想要解釋，卻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「沒有最好。」柳韞之冷冷地打斷了他，「你我非親非故，你救了我，我自然會報答你的恩情。說吧，你想要什麽？錢？權？還是……」
她故意拖長了尾音，目光玩味地在他身上上下打量著，看得沈只晚渾身不自在。
「你、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？！」沈只晚猛地站起身，語氣激動，「我沈只晚就算再落魄，也不會做那種挾恩圖報的事！」
「喲，還挺有骨氣。」柳韞之不怒反笑，身子往後一靠，好整以暇地看著他，「那你告訴我，你費盡心思接近我，究竟是為了什麽？」
「我……」沈只晚語塞，他總不能說，自己是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系統綁定，必須幫助她完成任務吧？
「怎麽，說不出來了？」柳韞之步步緊逼，「還是說，你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瞞著我？」
沈只晚深吸一口氣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他看著柳韞之，眼神堅定地說道：「我承認，我接近你，確實另有目的。但我的目的，絕不是你想的那樣！」
「哦？那你說說，你的目的是什麽？」柳韞之饒有興致地問道。
沈只晚猶豫了片刻，最終還是決定賭一把。他壓低聲音，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：「我……我是為了幫你。」
「幫我？」柳韞之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，忍不住笑出聲來，「就你？你能幫我什麽？」
「我知道你不相信我。」沈只晚並沒有因為她的嘲諷而退縮，反而更加堅定，「但請你相信我，我沒有惡意。我只是……只是想幫你。」
「理由。」柳韞之收斂了笑容，冷冷地看著他。
沈只晚深吸一口氣，緩緩說道：「因為……因為我看到了你的夢。」
「夢？什麽夢？」柳韞之微微蹙眉，帶著審視的意味上下打量著沈只晚。她倒要看看，這人究竟能編出什麽花樣來。
沈只晚咽了口唾沫，這女人氣場太強，讓他本來就緊張的心情更加忐忑。他避開柳韞之的目光，低頭說道：「那天晚上……在巷子裏，你昏迷的時候，我看到了你的夢。」
柳韞之輕笑一聲，像聽到了什麽荒唐至極的笑話。「沈只晚，編故事也要有個限度，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呢？」
「我沒騙你！」沈只晚猛地擡頭，語氣急切，「我真的看到了！你夢裏喊著‘夢引’、‘任務’什麽的，還說……還說……」
「說什麽？」柳韞之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像自己想的那麽簡單，她放下手中的酒杯，身體微微前傾，示意沈只晚繼續說下去。
「你還說，如果完不成任務，就會被永遠困在這裏……」沈只晚的聲音越來越小，他不敢去看柳韞之的眼睛，生怕自己哪裏說錯了，惹怒了她。
空氣突然安靜下來，房間裏只剩下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。柳韞之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凝重。
半晌，她才緩緩開口，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：「你還看到了什麽？」
「我還看到……」沈只晚回憶著夢中的場景，那些光怪陸離的畫面，即使在清醒的時候回想起來，也讓他感到一陣心驚肉跳。「我看到你在一片沙漠裏奔跑，後面有怪物在追你，然後……然後你就掉進了一個黑洞裏……」
柳韞之猛地站起身，手中的酒杯滑落，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，殷紅的酒液像血一樣在地板上蔓延開來。但她此刻顧不上這些，她死死地盯著沈只晚，一字一句地問道：「你到底是誰？」
沈只晚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，他手足無措地解釋道：「我……我真的是沈只晚，那天晚上我路過那條巷子，看到你被人打暈了，就把你救了回來……」
「你覺得我會相信嗎？」柳韞之冷笑一聲，眼中滿是懷疑，「這世上哪有那麽巧的事，偏偏在你‘路過’的時候，我被人襲擊，偏偏又是你，看到了我的夢？」
「我……」沈只晚語塞，他知道自己的解釋蒼白無力，但他真的沒有說謊，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。
「你到底接近我有什麽目的？」柳韞之逼近他，語氣冰冷，「說！否則，別怪我對你不客氣！」
沈只晚被她逼人的氣勢嚇得後退了一步，他慌亂地擺擺手，解釋道：「我真的沒有惡意！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會看到你的夢，但我可以發誓，我對你絕對沒有惡意！」
「發誓有用嗎？」柳韞之顯然不相信他的說辭，她一把抓住沈只晚的衣領，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，「說！你到底是什麽人？！」
沈只晚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，他想要掙紮，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掙脫她的鉗制。他只能無奈地看著柳韞之，眼神中充滿了無辜和委屈。
「怎麽，不說話了？」柳韞之冷笑一聲，「還是說，你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解釋？」
沈只晚深吸一口氣，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用，他索性破罐子破摔，看著柳韞之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說道：「我說的是真的，我看到了你的夢，而且……我還知道，你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。」
柳韞之瞳孔驟然收縮，抓著沈只晚衣領的手指也不自覺地加重了幾分。
柳韞之的手指收緊，幾乎要將沈只晚的衣領捏碎。沈只晚吃痛，眉頭緊皺，卻不敢出聲，只能任由她抓著。
「你他媽到底是誰？」柳韞之咬牙切齒地問道，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怒火， 「別跟我裝傻，你既然能說出‘這個世界’，就說明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麽。」
沈只晚艱難地咽了口唾沫，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柳韞之都不會信，但他還是鼓起勇氣說道：「我真的是沈只晚，那天晚上……」
「夠了！」柳韞之猛地將他推開， 「別再跟我提那天晚上，我不想再聽到任何關於那天晚上的事！」
沈只晚被她推得踉蹌後退，差點摔倒在地。他穩住身形，看著柳韞之，眼中滿是受傷和不解：「為什麽？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？我做錯了什麽？」
「你沒錯，你當然沒錯，」柳韞之冷笑一聲，語氣中充滿了嘲諷，「錯的是我，是我太蠢，竟然會相信你這種人！」
「你……」沈只晚還想再說什麽，卻被柳韞之打斷。
「滾！」柳韞之指著門口，厲聲說道，「我不想再看到你！」
沈只晚張了張嘴，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，他深深地看了柳韞之一眼，轉身離開了房間。
房間裏只剩下柳韞之一個人，她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，雙手捂著臉，淚水從指縫間滑落。
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，她只是覺得害怕，覺得恐慌。沈只晚的話像是一把尖刀，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偽裝，讓她無處遁形。
她一直努力地想要忘記那個夢，忘記「夢引」、忘記「任務」，假裝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，過著普通的生活。
可是沈只晚的出現，卻將她從這個虛假的夢境中拉了回來，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。
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，她只是一個被困在夢境中的囚徒，而沈只晚……
柳韞之突然想到了什麽，她猛地擡起頭，眼中閃過一絲驚恐。
難道沈只晚是……
不，不可能！
柳韞之搖了搖頭，努力想要將這個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驅趕出去。
可是，如果沈只晚真的是……
「叩叩叩——」
敲門聲突然響起，打斷了柳韞之的思緒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，然後起身走到門口，打開了房門。
「誰？」
「是我。」
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，他戴著一副金絲眼鏡，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，但眼神卻冰冷而銳利。
「你是？」柳韞之警惕地看著他，問道。
「我是‘夢引’系統的管理員，」男人推了推眼鏡，說道，「你可以叫我K。」
柳韞之瞳孔驟縮，下意識地想要關上房門，卻被K一把抵住。
「你想幹什麽？」柳韞之問道，語氣中帶著一絲慌亂。
「我來告訴你，關於沈只晚的真相。」K說道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柳韞之猛地向後一退，差點被門檻絆倒。K穩穩地走進房間，反手關上了門。他上下打量著柳韞之，嘴角的笑意更濃了，像是獵人看到了落入陷阱的獵物。
「你...你想幹什麽？」柳韞之強作鎮定，但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。沈只晚的事已經讓她心煩意亂，現在又冒出個自稱系統管理員的家夥，這夢境怎麽越來越離譜了？
K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，而是自顧自地走到沙發旁坐下，翹起二郎腿，慢條斯理地說：「別緊張，我只是來幫你的。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，比如，沈只晚到底是誰？為什麽他會出現在你的夢境裏？」
柳韞之握緊拳頭，沒有說話，但她銳利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「看來你已經開始懷疑了，」K輕笑一聲，「沒錯，沈只晚不是普通人，他...」
「他是什麽人？」柳韞之忍不住追問。
K卻突然閉上嘴，臉上的笑容消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審視。他盯著柳韞之，一字一句地說：「你想知道答案？那就用你的積分來換。」
「積分？」柳韞之楞了一下，隨即反應過來，「你是說完成任務得到的那些積分？」
「沒錯，」K點點頭，「我可以告訴你關於沈只晚的一切，但你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。」
柳韞之頓時怒火中燒：「你這是趁火打劫！沈只晚的事本來就是你們系統搞的鬼，現在還想讓我用積分來換取真相？」
「別激動，我只是在跟你做一筆交易，」K不慌不忙地說，「你想要知道真相，就必須付出代價。當然，你也可以選擇拒絕，繼續被蒙在鼓裏。」
柳韞之咬著嘴唇，內心掙紮不已。她當然想知道沈只晚的真實身份，但用積分來交換，這讓她感覺自己像是在出賣沈只晚一樣。
「怎麽？舍不得你的積分？」K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，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，「也對，畢竟你還要留著積分回到現實世界呢，對吧？」
「你...」柳韞之氣結，她最討厭被人看穿心思，尤其是被K這種像是能看透一切的人。
「我給你時間考慮，」K站起身，走到柳韞之面前，俯下身，在她耳邊低聲說道，「不過，我勸你最好盡快做決定，有些秘密，知道得越晚，代價就越大。」
K說完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，留下柳韞之一個人站在原地，臉色蒼白，心亂如麻。
K走後，柳韞之在房間裏煩躁地來回踱步。該死，早知道就不貪圖那點破積分了，現在好了，騎虎難下！
「積分？積分就能換他？？」突然，一個低沈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。
柳韞之嚇了一跳，猛地回頭，卻看見沈只晚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門口，臉色鐵青，眼神像結了冰一樣。
「你…你什麽時候來的？」柳韞之有些心虛，磕磕巴巴地問道。
沈只晚沒有回答，只是冷冷地重覆了一遍：「積分就能換我？」
「不…不是的，你聽我解釋…」柳韞之慌了，她從沒見過沈只晚這樣可怕的眼神，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，隨時可能撲上來撕碎她。
「解釋什麽？解釋你為了回到現實世界，打算把我賣給那個什麽狗屁系統管理員？」沈只晚猛地逼近一步，把她逼到墻角，語氣中充滿了嘲諷和憤怒。
柳韞之被他的氣勢嚇到，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，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，緊緊地按在墻上。
「你弄疼我了…」柳韞之吃痛地皺起眉，眼眶泛紅。
沈只晚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控了，他松開手，後退一步，別過頭去，語氣中帶著一絲痛苦和自嘲：「也是，你本來就想回到現實世界，是我一直纏著你…是我自作多情了…」
「不是這樣的！我沒有要把你賣給K！我只是…」柳韞之想要解釋，卻不知道該怎麽說。她總不能告訴沈只晚，她懷疑他不是「人」，而是一個NPC吧？
「只是什麽？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麽東西，值多少積分嗎？」沈只晚轉過身，直視著她，眼神中充滿了受傷和絕望。
柳韞之被他看得心裏一陣刺痛，她猛地站起來，抓住他的手，急切地說道：「不是的！我沒有那麽想過！我只是…我只是想知道你的過去，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夢境裏…」
沈只晚看著她焦急的眼神，心裏的怒火漸漸平息下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。他知道，她只是想知道真相，而他，卻無法給她任何答案。
「對不起…」沈只晚無力地垂下手，語氣中充滿了苦澀，「我不該對你發脾氣…我只是…」
「你不用說對不起，是我不好，我不該懷疑你…」柳韞之心疼地看著他，輕輕地抱住他，把頭埋在他的胸口，聽著他沈穩的心跳聲，仿佛這樣就能驅散所有的不安和恐懼。
「韞之…」沈只晚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，聲音低沈而沙啞，「如果…如果有一天，你發現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…你會不會…離開我？」
柳韞之的身體微微一僵，她擡起頭，看著沈只晚的眼睛，認真地說道：「不管你是誰，我都不會離開你。」
沈只晚的心臟猛地一顫，他低下頭，吻住她的唇，溫柔而熱烈。
良久，他才放開她，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愛意：「好，我答應你，總有一天，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…」
就在這時，房間裏的燈光突然開始閃爍，周圍的景物也變得扭曲起來，像是要崩塌一樣…
「怎麽回事？」柳韞之驚慌地問道，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。
「不好，夢境要崩塌了！」沈只晚臉色大變，他一把拉住柳韞之的手，焦急地說道，「快走！再不走就來不及了！」
還沒等柳韞之反應過來，沈只晚就拉著她沖出了房間…
沈只晚拉著柳韞之跌跌撞撞地跑在一條狹窄的走廊上，兩旁的墻壁不斷地扭曲變形，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下來。頭頂上的燈光忽明忽暗，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，像是在玩一場詭異的光影游戲。
「該死！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夢境崩塌！」沈只晚咒罵一聲，腳步更快了，他緊緊地攥著柳韞之的手，手心裏滿是汗水。
柳韞之被他拉著跑得氣喘籲籲，但她還是強忍著不適，努力地跟上他的步伐。她知道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，當務之急是盡快逃離這個即將崩塌的夢境。
「K！是不是你搞的鬼？！」柳韞之對著虛空怒吼，她懷疑是K在背後動了手腳。
回應她的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。
「別喊了，K不會理你的。」沈只晚突然停下腳步，把她拉到自己身後，警惕地盯著前方。
走廊的盡頭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，周圍的景物都被吸進去，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「那是出口，我們快走！」柳韞之說著就要沖過去，卻被沈只晚一把拉住。
「別動！出口不穩定，現在過去太危險了！」沈只晚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，他緊緊地摟住柳韞之的腰，把她護在懷裏。
「可是…再不走就來不及了…」柳韞之感覺到周圍的墻壁正在不斷地向他們逼近，她甚至能聽到墻壁崩裂的聲音。
「相信我！」沈只晚低頭看著她，眼神堅定而執著，「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！」
他的語氣不容置疑，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，柳韞之的心跳莫名地加速，她鬼使神差地點點頭，將自己的安全完全交給了他。
沈只晚深吸一口氣，閉上眼睛，似乎在積蓄著什麽力量。
「你在幹什麽？快點啊！」柳韞之急得快要跳起來了，她不明白沈只晚為什麽這個時候還要浪費時間。
沈只晚沒有回答，他猛地睜開眼睛，黑色的瞳孔裏閃過一絲金色的光芒，下一秒，他摟著柳韞之，縱身一躍，跳進了那個恐怖的黑色漩渦…
「啊——！」柳韞之忍不住尖叫出聲，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卷進了一個巨大的洗衣機裏，天旋地轉，眼前一片黑暗…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柳韞之才感覺到自己重重地摔在一個柔軟的東西上，她掙紮著睜開眼睛，卻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…
「這裏是…哪裏？」柳韞之迷茫地環顧四周，這是一片廣闊無垠的草原，碧草如茵，鮮花盛開，遠處還有幾棵高大的樹木，樹枝上掛滿了紅色的果實，看起來香甜可口。
更讓她驚訝的是，她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古代的襦裙，長長的裙擺鋪散在草地上，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。
「臥槽！這什麽情況？！」柳韞之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，她這是穿越了嗎？
「你醒了？」
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，柳韞之猛地擡頭，只見沈只晚坐在她身旁，手裏還拿著一顆紅色的果實，正笑盈盈地看著她。
「你…你怎麽…」柳韞之指著他的衣服，驚訝地說不出話來。
沈只晚也換上了一身古代的白色長袍，墨色的長發用一根白玉簪束起，整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，風度翩翩，和之前那個穿著T恤牛仔褲的陽光大男孩判若兩人。
「怎麽樣？我穿這身衣服好看嗎？」沈只晚笑著問道，還故意擺了個姿勢，像是在展示自己的新衣服。
「你…你…」柳韞之指著他的鼻子，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。
「怎麽？被我的盛世美顏驚呆了嗎？」沈只晚挑眉，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。
「驚呆你個頭啊！你丫的到底是誰？！」柳韞之終於忍不住爆發了，她一把抓住沈只晚的衣領，惡狠狠地問道，「你tm是K派來耍我的吧？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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